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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家文丛”老舍系列:一百年间,他始终是活的

老舍先生的作品始于20世纪20年代前后,到今天已有百年。刚认识老舍先生作品的时候,我被他文字中顶可爱的北京所迷住。后来发现顶可爱的不仅是北京,还有济南、成都、伦敦、纽约。我们爱上这些地方,同时也认识了这些地方的风物和人情,之后便有了和老舍先生笔下的人们相知的机会。他们的所思、所想、所爱、所憎,都成了我们认识现代社会周遭的参照物。

老舍,对于中国人,是北京的标签;而对于外国人,他又是中国的标签。这个老字号出众的地方在于,他不是文物,一百年间,他始终是活的,能在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中重现,与我们的心共鸣。

从2018年起,我们这些舍迷便开始着手对老舍文章的梳理,直到2020年,世界都翻了个个儿,从日新月异的欣欣向荣到当前世界的乱局,我们也从安静恬适的欣赏,到了可以把生活中的现实与作品对号入座的程度,而老舍先生文章的力量,也逐渐显现了出来。

老舍先生给读者最突出的特点是幽默,而此次我们所编的这套丛书,试图向您呈现的却不止于此。在老舍先生众多的作品中,他的幽默既有“招笑”的白天,又有沉思的黑夜。前者是奉献给普罗大众的,后者则是留给他自己的挣扎。

有了先生给的那份幽默,苦便是百味人生中的寻常一味。任凭你是洋车夫、饭馆的老板,还是留洋的博士、大学教授,贫穷、孤独、病痛甚至战争,指不定哪碗苦水就会在前边等着你呢!“生活是万难的”,这是先生最有分量的人生经验,同时也是《最苦是人生》这本书的来历。读这书你虽笑不出,但却能使你遇到糟心事时不必非哭。有了这份坚韧,再加上点幽默,时间长了,生活自然会露出甜美。

1924年到1929年,新文化运动如火如荼之时,先生在英国任教,地理的限制和教师的身份,使他无法成为没落文化的直接破坏者。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对腐朽文化的否定,时会带着些幽默色彩的原因吧。因此,与同期其他先锋作家相比,老舍的文章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:对于人性中的坏,除了批判,他还会加上些诙谐的理解,让坏人坏得有理由。愚昧执拗的王老太太、媚洋的毛博士、穿戴风光却摆不平太太们的毛毛虫、笃信诚实的周文祥、诚爽怜爱年轻姑娘的老者刘兴仁、乐天走运的牛老者……这些可笑、可悲、可爱、可怜的小人物,展现了社会各阶层中国人的百态。

老舍先生曾讲,幽默的人只会悲观,因为他最后的领悟是人生的矛盾。这一点,很多舍迷朋友都注意到了。在一次和李六乙先生的交谈中,他就讲到:“老舍先生语言的魅力,并不只在于‘使人们一看就笑起来’,而是会‘永远不忘’,这才是上等的幽默。”

对于中国文化中那些旧有的顽疾,老舍先生既有唾弃的态度,同时又能感觉到他那“笑骂,而又不赶尽杀绝”的心怀。他曾说:“苦人的懒是努力而落了空的自然结果,苦人的耍刺儿含有一些公理。”这是老舍先生为祥子们的辩护,更是对当时社会制度不公的不满,这也正是《闹咱们的脾气》这本书的主张。

在中国的作家中,老舍先生是为数不多的平民出身而又留洋的作家,这样的经历使他的作品对于普通读者来讲代入感很强。老舍先生有这样一段话:“我颇有几位交情很好的外国朋友,他们可分为两派:一派是以为中国的一切都要不得。假若中国人还不赶快一律变成英国人或美国人,则中国在一眨眼的工夫就会灭亡。另一派恰恰是与此相反。他们以为只要中国还有一架钢琴,或还有一个穿西装的人,中国就永无半点希望。”他的这段话给了我们不小的策划灵感。通过老舍先生的作品了解一百年前中国人在西方的处境,对于身处中西方文化交融中的我们仍是非常有意义的。《深说外国人》一书正是基于这种想法而诞生的。

话说在编辑《有家可回》的过程中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插曲。老舍先生文中用了很多分号,但按照现代汉语中的习惯,这些地方大都应使用逗号,因此,编辑自然就改动了。一天,一位编辑拿来1931年先生发表在《齐大月刊》的散文《一些印象》,文中竟然把分号捧成“那美的”,把强调语气的叹号描画成“那泪珠滚滚的”,这太有趣了!由此,大家再不敢在先生的文章上造次,当然,受牵连的还有“的地得”们,一下又回到了一百年前“的”的时代。

为了编好这套文丛,动笔之前,我们先后对长期从事老舍作品研究的教授,人艺的编剧、导演,老舍先生的研究者以及他的旧友进行了走访。让我们记忆最深的是人艺的编剧梁秉堃先生,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英式咖啡馆,是梁老选的。他的第一句话,带着浓浓的北京腔:“舒先生的事儿,我肯定得来!”让人听后,好似千斤的重量落在了心上。接下来是梁老整整一个上午的“舒先生时光”,我心下想,不把这套书做好,怎么和老先生交代呀!

提炼老舍先生的思想精髓是我们编这套书的初衷。制作的过程,远比我们之前的想象困难得多,但由此得到的启发也不少。在编书的过程中,我们试图找到一些和先生同一时期的画家的画作,如果能同台呈现,将会很大程度帮助读者理解老舍先生的思想。为此,我们拜访了老舍先生的生前好友孙之儁先生的女儿孙燕华老师。孙老师听了我们对这套书的介绍后,立刻请秘书取来孙先生的画册,亲手将其交到我们的手上,并嘱咐我们,只要能把前辈们的精神传承下去,其他的都不必考虑。这份情谊至今让我们深受感召。

同样要感谢的还有丰子恺先生的画作。子恺先生以洞察生活,给生活赋予柔情和禅意见长。此次编排,我们试着将南派的子恺漫画与北派的老舍作品相融合。让南北文化牵手,会让很多人感觉鲁莽,搞不好就会生出强扭的瓜。为此,在长达一年多的尝试中,我们如履薄冰。冒险的旅途既艰苦又令人兴奋,在选图的过程中,我们不但没有感到南北文化的相互冒犯,反倒是共鸣频频出现。这是我们作为编者的收获,也希望成为读者别样的阅读体验。

2003年,英国政府将一块蓝色的牌匾挂在了伦敦街道的一栋公寓上,上面写着“老舍,一位中国作家,在1925年到1928年间曾在这里居住”。而能让伦敦记住,拥有蓝色牌匾的人物屈指可数。世界都不忘老舍,我们又怎能忘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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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所需,并不是要做些事,而是要有所为,或是说,需有所是。——梭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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